【散文家園】沿著沮水古道行——留壩境內正河段(三)

羅家河


從火燒關沿河而下,靠左手有一條溝叫羅家河,過去交通不便時,經常有人從紅水河和灰橋溝翻山到羅家河,羅家河也是林大溝深,這里盤羊(羚牛)、黑熊、豹子、野豬、麂子、呱啦雞、畫雞、錦雞等野生動物很多,到了秋天野葡萄、五味子、水桃子、紅李子、獼猴桃等各類野果漫山遍野都是。

在羅家河很多老年人都知道黑娃子(狗熊)絆膘,這里的黑熊有兩種,一種比較小長的像狗,叫做狗熊,另一種長的大有小馬那么大,4、5百斤重,叫做馬熊,實際上馬熊應該是棕熊,兩種熊當地人都叫黑娃子。因為黑娃子是冬眠動物,所以在入冬前就要使勁吃富含脂肪的食物,像漆稍子(漆樹結的籽)、松果子都是黑娃子最喜歡的。漆樹和松樹都是高大的喬木,而黑娃子是爬樹的高手,到了漆稍子和松果子成熟的季節,在羅家河的老林里經常會聽到,一根大樹枝折斷后戚戚欻欻數根小樹枝連續折斷后,嘭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摔到了地上的聲音,那就是黑娃子在絆膘。由于黑娃子體重太大,爬到樹上吃漆稍子或松果子時,結果吃的忘乎所以,把樹枝壓斷摔下來了。當地人說在深秋季節聽到這個聲音就趕緊跑,千萬別跑到附近去湊熱鬧,要是跑坡的獵人遇到了那是好事,要是挖藥摘野果的人遇到了趕緊跑,因為剛絆完膘的黑娃子火氣正盛,遇到附近的任何生物都會用它那肥厚的熊掌招呼你。山里人有句俗語:“一豬二熊三老虎”,是說野豬跑的快,尤其是爬坡沒有任何動物跑的過他,而且野豬還有獠牙皮還厚,野豬在遇到危險時,低著頭沖向對手,用獠牙給對手致命一擊,所以遇到大野豬是最危險的。熊是既會爬樹又會游泳,而且嗅覺十分靈敏,遇到帶仔的母熊要特別小心,千萬別去招惹,否則不是你死就是它亡。老虎一般人還真遇不上。

以前山里人來了客愛做苞谷涼粉,用草木灰將苞谷浸泡一夜,第二天磨漿過濾后攪涼粉,做出來的涼粉口感勁道爽滑,但老林里調味品很少,除了辣子和鹽,有些時候連醋都沒有,醬油更是奢侈。老林里的人就用泡菜水加辣椒拌涼粉、用辣椒熗漿水菜燴涼粉。在羅家河就有人用野葡萄做醋來當調料用,做出的拌涼粉風味很特別。去山林里摘上一背篼野葡萄,洗凈晾干后用碓窩搗成汁,連皮帶汁裝到缸里,經過一段時間自然發酵就變成了葡萄酒,但稍不注意就酸了,就變成了果醋。


(楊忠祿 攝)


峽里


峽里是個地名,也是留壩和勉縣交界的地方,從峽里沿黑河就到了勉縣張家河的二溝村。峽里以上地勢還比較開闊,山都比較平緩,過了峽里到張家河這一帶山勢明顯變陡峭,地勢也比較狹窄,所以村民大多住在河邊和半山。過了張家河進入略陽觀音寺,山勢更陡峭地勢更狹窄,公路都是修建在山頂,村民大多也都住在山頂上。

峽里以前住這一戶陳鐵匠,平時以打鐵為生,也偶爾到山林里打獵,后來因為柳川漩灘村沒有人會打鐵,村上就把他從峽里遷到了漩灘。大集體時生活緊張,陳鐵匠雖然有手藝,但日子也過的緊緊巴巴,到了61年大家都在餓肚子,村上就組織群眾去打獵。這年臘月快過年了,陳鐵匠和4、5個人一起從峽里出發往溜石板溝走,走到下午天快黑了,天上下著鵝毛大雪,其他幾人都說往回走,陳鐵匠說你們要回你們回,我就找個巖殼湊合一晚上,要不然跑這么遠明天還得來,難得折騰。其他幾人就回去了,陳鐵匠找了個巖殼睡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一覺睡醒,陳鐵匠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。只見前面的樹林里有一群野豬至少3、40條,站在雪地里,雪足足有一米多深,陳鐵匠拿出火槍裝填上鉛彈就是一槍,野豬聽到槍聲看到同伴倒在雪地里,奈何積雪太深逃跑受阻,陳鐵匠一邊裝填火藥一邊向野豬群靠近,一邊走一邊開槍,足足打了5條野豬,這群野豬都沒有跑完,陳鐵匠也知道山民打坡的規矩就停了手,卸了一條野豬腿抗著回去叫人,這年峽里的人過了一個有肉吃的年。

現在的峽里家家戶戶都種豬苓和天麻,過了峽里就到了勉縣二溝,峽里和二溝的豬苓在周圍是出了名的好,老百姓靠山吃山也掙了不少錢。從劍鋒埡到峽里,除了一小段林蔭小道外,全程都是水泥路,以前的老林現在成了金窩窩。尤其是營盤的足球運動、民宿和滑雪場帶動了當地人增收致富的信心和決心。中蜂、西洋參、豬苓、林麝也是當地人因地制宜致富的好抓手。清光緒《鳳縣志》載:“自雙石鋪進溝,逾酒奠梁,進東岔溝、三道河、箭峰椏,至閘口石,為先年甘肅赴此運鐵之路。今鐵石衰微,販運者間或自留壩之連云寺進陳倉溝,每春冬時駝鹽者到此運鐵回轉”。昔日商貿頻繁的古道,今日一如往昔。(投稿人:董全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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